你们都要我写遗嘱,到底要我写几份?”大儿子对他说:“这次来,就是希望爸爸可以公平地把遗产做好分配,您只要再写一份,我们就不会来烦你了。”
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一群家人聚在一起,围着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家已经年近九十岁,但是精神仍然很好。他与这群家人谈笑风生,聊起以前的往事。
不过,虽然爸爸已经高龄近九十岁,但被大家称为“妈妈”的这个女人,看起来还很年轻,似乎只有50岁上下,外表保养得宜,另外还有两个成年的孩子,对爸爸嘘寒问暖,极其孝顺。不过,有另外两个人,并不是家人,而是公证人以及爸爸的两个朋友。他们今天有任务在身,妈妈希望他们帮忙做公证遗嘱。
寒暄过后,公证人请朋友开始录影,爸爸则是陈述他希望分配遗产的方式。“我看,给我老婆五千万元、两个孩子各两千万元好了,这样的安排可以满意吗?”公证人没多说什么,就是按照爸爸的意思,写下他对遗产规划的想法。
然而,其中一个小孩问他,“你老婆怎么办?”公证人听到这句话,眉头也没皱一下,因为他知道,老先生刚刚讲得“老婆”,其实就是第三者,而这两个孩子,其实是跟第三者生下来的孩子。
他今天来这里,就是要替第三者的家庭做公证遗嘱,让他们取得想要的权益。遗嘱做完以后,他迅速地帮老先生公证,证人也在遗嘱上签名,全程都有录影,总算完成了程序。公证人与朋友离开后,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病房里吃起便当。
隔了两天以后,另外一批不同的家人来了。这位妈妈的年纪与老先生相仿,儿孙却来了五个。这群家人,是老先生“明媒正娶”的大房,或者说,是有在户*事务所登记的妻子与家人。
老先生看到他们,固执地偏过头去,对着大儿子说:“我已经把遗产都分配好了,你们不要来抢。”大家听到这句话,正尴尬的时候,孙子靠到老先生身边,对着他撒娇。
老先生被孩子逗得开心,原本不开心的脸松弛了下来,又对著他们说:“你们都要我写遗嘱,到底要我写几份?”大儿子对他说:“这次来,就是希望爸爸可以公平地把遗产做好分配,您只要再写一份,我们就不会来烦你了。”
老先生不耐烦地对他们说:“随便你们,要写写。”于是,他直接口述,由大儿子的朋友记录下来,又是给太太五千万元,每个孩子各两千万元。 ,有一个孩子当证人,另外一个证人则是手写遗嘱的大儿子朋友,草草结束了这场不甚愉快地立遗嘱过程。
两个月后,老先生过世了。第三者家族,立刻依据公证遗嘱,向法院提出交付遗赠与遗产分割的诉讼。而原配家族也不甘示弱,提出了第二份的代笔遗嘱。
双方在法院针锋相对,第三者家族主张,自己的遗嘱有经过公证,应该具备法定效力,所以法官应该将五千万元的遗产交付给第三者作为遗赠,另外在不侵害特留分的情况下,由两名外遇所生的子女各继承万元,而原配家族则是主张,应该以后面的遗嘱为准,因为后面的代笔遗嘱效力高于前面的公证遗嘱。
“你们可以考虑和解吗?”法官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我是原配,他怎么可能把财产给小三,这根本就是被狐狸精骗了,才会做这种事。而且律师有跟我说,后遗嘱可以压倒前遗嘱,所以我们的才是有效的。”年长的配偶说。
“我也不要,他本来就想要给我钱,我才是陪伴他晚年的那个人。我们有全程录影、录音,还有公证人在现场,我们的遗嘱才是真的。他们那份遗嘱,还有儿子在上面签名,那是假的、无效的。”第三者反击。
法官无奈地说:“当然,后遗嘱确实可以取代前遗嘱的效力。可是,这份遗嘱到底是口述遗嘱,还是代笔遗嘱,到时候也要传唤证人才会知道。重点是,你们真的知道,老先生的遗产有多少吗?”
两方面面相觑,不知道法官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
“根据本院向金融机构函询,老先生的贷款已经有上亿元,扣除不动产、存款,老先生的财产净值其实只有几十万元左右。遗嘱写的数字,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数字。”法官把文件出示给两边的家属看,大家看了这些文件,几乎不可置信。
“这太夸张了,一定是被小三花光的”原配嘟嘟囔囔地说。
“你们才是,把他的财产都偷走。太不要脸了。”第三者怒骂原配。
大儿子拿着爸爸的遗照,坐在旁听席上,那张照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亲手制造出来的玩笑。
遗嘱,其实是被继承人的心意,实际上见过被继承人已经阮囊羞涩,但仍然大手笔地宣称财产要如何分配,造成后代在诉讼上争论不休。因此,对于遗产或遗嘱的内容,还是建议要以感恩的心去看,在不违反特留分的情况下,无论给多少,都是被继承人的想法,尊重就好,走上法院,甚至为了遗产铤而走险触犯法律,都不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