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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曲是苏州的文艺奇葩,亦是中国文化典籍的重要组成部分。年昆曲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打开了世界认识中国的又一扇窗口。要让中国典籍走向世界,在异域土壤中绽放东方之花,便离不开翻译。中国昆剧要想“走出去”,先要“译出去”。《昆剧〈牡丹亭〉英译的多模态视角探索》(朱玲著,中国戏剧出版社年11月版)是一部从多模态话语分析视角探讨昆剧翻译的专著。该书从昆剧本体出发,剖析了昆剧固有的语言文学、音乐声腔和舞台表演特点,利用跨学科的研究方法,分别汲取语言学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翻译学个案研究方法以及艺术学中音乐、舞蹈、表演、美术等学科知识,尝试构建昆剧话语分析视觉、听觉语法框架,并创造性地提出了多模态昆剧译法框架,为指导、研究昆剧及中国传统戏曲的翻译开辟了新方向,同时也拓展了典籍英译研究的宽度和维度。多模态话语分析昆剧翻译始自18世纪末,其中《牡丹亭》“是在所有昆曲剧目译本里种类最全、译本最丰富的”,其英译包括3个全译本、8个选译本和5个编译本。在译本用途上,有场上译本和案头译本;在翻译模式上,有中国译者、华裔汉学家、外籍汉学家独译,也有中外译家合作翻译。从其英译本在英语世界的接受与传播来看,《牡丹亭》经历了从原文化中的“经典”到译入语文化中再“经典化”的转变:张心沧的译文已编入英语国家高校教材;宇文所安的译本收录于年出版的《诺顿中国文学选集》;《牡丹亭》海外演出改编本已搬上德国、美国、奥地利、澳大利亚等地舞台,其中青春版《牡丹亭》已在多个国家“演出场,观众近58万人次”。在这一过程中,昆剧的译法和译本的质量扮演着毋庸置疑的重要角色。书中指出,昆剧是一种融合了语言、音乐和舞蹈的综合艺术形式,兼具文学性、思想性与艺术性,其本质属性诉诸通感,即通过多种感官渠道与观众互动,生发戏剧效果。其翻译区别于只用于“读”的文学文本翻译,或只用于“看”的舞台戏剧字幕翻译。书中将容易混淆的昆腔、昆曲、昆剧三个概念作出明确区分,并指出昆剧的英译是指包括昆山腔、曲、剧的英文翻译。奈达曾言,“翻译就是翻译意义”。作为可读、可听、可演的昆剧的意义不仅存在于文本之中,同时还在其舞蹈之蹁跹、声音之高下。也就是说,昆剧的意义来自多种符号意义的组合,多模态性是其天然属性。传统的翻译研究视角已无法满足昆剧多重意义的表述。该书作者敏锐地捕捉到昆剧的这种多模态性,将兴起于20世纪90年代西方语言学界的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用于分析昆剧原作与译作,为解决上述昆剧翻译难题找到了一条新的探索路径。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来源于自然科学,植根于系统功能语言学,指“来自不同符号系统的意义的结合”。书中主要梳理了GuntherKress和TheoVanLeeuwen提出的视觉、听觉语法框架。这两个语法框架的立论依据在于“语言的元功能是人类任何交际系统所应具备的”。基于对图画、音乐、雕塑等多类型文本的总结和分析,这两个语法框架对于多模态文本有较强的解释力。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的引入,化解了昆剧翻译中不尽如人意的二分法现象——案头剧译本和场上剧译本,再现与表现、韵体与散体的翻译手法,同时也为提出不同于文学文本翻译的戏剧翻译批评标准做铺垫。多模态昆剧译法框架作为综合性艺术的昆剧与多模态话语分析理论之间有着本质属性上的联系,而在具体的翻译实践和研究过程中,还需对该理论进行适用性改造。通过转换学科术语,构建昆剧的视觉、听觉语法框架,书中提出了多模态视角下的昆剧译法框架。该译法框架由多模态标记识别和再语境化两部分构成,可谓指导译者进行昆剧翻译的“两步曲”:译者应首先根据昆剧视觉、听觉语法框架识别、挖掘出原作中包含的多模态符号标记,如人物动作、颜色及意象等视觉符号标记和格律、曲调、发音等听觉符号标记。以书中所举《牡丹亭》第十出《惊梦》“生生燕语明如剪,呖呖莺声溜的圆”为例,书中认为,这两句在视觉符号上主要表现为构图意义中的取景加强关联,即将莺燕“各自的叫声与剪刀的形状和圆形相关联”。在听觉符号标记上,曲调上的连续发音仿拟了莺燕婉转悦耳的叫声,叠字的使用也模拟了鸟儿的叫声。作者认为,昆剧从舞台演出变为文本,从源语文本走向译语文本的过程中必然会经历意义的二度衰减。为了减少信息传译的失真现象,译者应使用“再语境化”的手段将原作构建的意义进行再现。在这一过程中,涉及译者对这些模态信息的选择、排序、前景化和对受众的考量。在对上述两句译文的五个英译本进行分析后,作者提出,大部分译本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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