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在英语世界的翻译传播与影响

《史记》系统地总结了中国古代早期文明的发展,不仅是中华民族的宝贵文化遗产,也是具有世界意义的经典巨著。《史记》被鲁迅先生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郭沫若先生也将其与至圣先师孔子相提并论,直接赞之为“功业追尼父”。《史记》作为史学经典与文学经典,陆续被翻译成各种外文,传播到世界各地。《史记》在英语世界的翻译传播与影响路径,为新时代讲好中国故事提供了有益借鉴。

  从零星译介到节译

  《史记》英译进程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主要发生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表现为对《史记》的小规模零星译介。

  这一时期,英国学者艾伦(HerbertJ.Allen)在《皇家亚洲学会杂志》发表了《五帝本纪》卷一的译文;英国学者理雅各(JamesLegge)翻译了《史记》中老子与庄子传记的内容;德范克(JohnDeFrancis)在《哈佛亚洲研究》期刊上发表《史记·淮阴侯列传》的译文;而美国学者卜德(DerkBodde)的译本《古代中国的政治家、爱国者及将军:〈史记〉中三篇秦代人物列传》最具影响力,成为后续《史记》译者的重要参考资料。此阶段的译介内容非常有限,不成体系,却为西方读者揭开了古老中华文明的神秘面纱,起到了启蒙、介绍与导引的作用,为20世纪五六十年代开启的大规模《史记》翻译拉开序幕。

  第二阶段是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这个阶段《史记》翻译的篇幅和规模大幅增加,《史记》的零散翻译也明显增多,如美国汉学家鲁道夫(RichardC.Rudolph)在《远东学报》上发表《史记·伍子胥传》的译文。其间还产生了4个节译本,分别为杨宪益夫妇的《〈史记〉选》、美国汉学翻译家华兹生(BurtonWatson)的《史记》、美国学者科尔曼(FrankAlgertonKiermanJr.)的《从四种战国后期的传记看司马迁的撰史态度》、英国学者杜为廉(WilliamDolby)和司考特(JohnScott)的《司马迁笔下的军阀及其他人物》,其中以华兹生的翻译最负盛名。

  “我尝试   第三阶段始于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威斯康星大学教授倪豪士(WilliamH.Nienhauser)组建由中外专家、海外华人与海外汉学家构成的翻译团队,旨在“译出一种忠实的、注解详尽的,并尽可能具有文学可读性与文体一致性的《史记》全译本”。倪豪士的译本保留了《史记》原本风貌,力图完整再现《史记》的史学价值和文学风格,注重历史事件的精确性,除了附有古今中外度量衡对照表、缩写表之外,每页都有详尽的歧义考证与相关知识注释,每章均附上了译者的评注,每卷还提供了全书的参考文献目录以及相关作品。倪豪士采用异化翻译法,尽可能保留原作语言与文化特质,堪称西方最富学术价值的《史记》英译本。

  译介与研究并行

  “在对译作的传播中,译者、媒体、读者、经纪人、赞助人、汉学家、评论家之间要形成一种合力作用。”《史记》的译者皆为西方学术界极具影响力的汉学家,其英译本均有书评,尤以华兹生和倪豪士的译本为最多。知名出版社发行的译本,往往在其封面或封底刊印推介话语,给予一定的介绍与宣传。与此同时,众多西方学者的著作中,凡涉及中国历史和文学的选集与著作,常会引用或选用《史记》英译本,并在参考文献中列出。如美国汉学家费正清(JohnK.Fairbank)的专著《中国的思想和体制》()和美国汉学家孙念礼(NancyLeeSwann)的专著《食货志:公元25年前中国最早经济史》(),美国汉学家狄百瑞(WilliamTheodoredeBary)、美籍华人学者陈荣捷和华兹生合编的《中国经典选集》,以及美国汉学家白芝(CyrilBirch)编著的《中国文学选集》都收录了《史记》的英译本。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汉学家从叙事与传记角度对《史记》的文学性进行了深入研究和探讨,代表学者有美国汉学家约瑟夫·艾伦(JosephR.Allen)、美国学者侯格睿(GrantHardy)和杜润德(StephenW.Durrant)等。《史记》的译者往往也是《史记》以及中国文化的研究者,对《史记》英译的传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

  《史记》在英语世界的传播与英语读者的期待相伴而行,随着英语读者视野的不断拓展,《史记》的译介呈现出阶段性和连续性特征,译作也从零散逐渐走向整体化。《史记》前期的翻译主要彰显故事性和文学性,异质文化激发读者的逐异心理。读者由最初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探奇,走向了解并试图全面深入地研究。要使读者达到“一定程度的视域融合”,就必须解决由于巨大文化差异所形成的断裂,因此华兹生会重组译作结构,改写原作,让译文轻松易读,迎合西方读者的审美趣味。读者通过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和生动叙事,增加了对中华文化和中国文明的了解,形成了基于《史记》对中国典籍的认知,带动了《史记》的大范围阅读。

  随着倪豪士《史记》全译本的问世和更多译本的产生,英语读者有了更为多元的对比接受。从OCLC数据库检索来看,杨宪益译本()的世界馆藏量是本,华兹生译本()的世界馆藏量多达本,倪豪士译本()的世界馆藏量多至本。倪译《史记》电子资源的世界馆藏量多达本,华译《史记》()电子资源的世界馆藏量是本。相比较而言,杨宪益译本在书评、著作、选集里出现的机会较少,接受度比较低,缺乏广度与深度。华兹生译本受众多,接受面最广,对英语大众读者、译者、学者都有很大影响。其译本生动、传神,读来赏心悦目,堪称西方《史记》的经典译本。倪豪士译本信息丰厚,内容精确,表达严谨正式,为学术界读者提供重要参考,对其后续的深入研究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总体而言,华译主要拓宽了读者的“广度”,而倪译主要拓深了读者的“深度”,满足了学者群体的学术性需求。《史记》作为中国的文化经典巨著,已经超越了国界,进入了国际视野。而《史记》在英语世界不同阶段的译介和研究不仅给西方“展现了一种理解世界的方法”,也让世界更加了解《史记》,了解中国。

  (作者单位:西北大学外国语学院)

作者:徐琳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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